
第50章 大宝藏(求月票)
“哗啦啦!”
定安手上蘸着面粉,以掌作刀,刷刷刷连出三刀,手上的铁链响个不停。
就在他刚要转身向上撩刀空档。
红袖故意粗着嗓子叫道:“快了!”
定安停下手,用袖子抹了把头上的汗,喘着气:“哪,哪快了?”
红袖学着他的步伐,比了个手刀,斜劈三记。
“这里,你一三刀快,中间慢半分,来试试。”
定安想了想,手腕一翻,劈向红袖脖颈。
小叫花侧身一动,定安随着顺势拖刀,轧向胸口。
红袖故作豪爽的哈哈大笑,左手若穿花蝴蝶一般,挥拳停在他眼前,绷着脸,一脸冷酷地道:“你已经死了。”
定安呆愣半响,说道:“我先砍到你胸口了。”
红袖摇摇头,捋着不存在的胡须道:“那又怎么样呢?你死,我伤。因为你这一刀力道不足,我功力深厚,可以先砸碎你的额头。”
定安想了想,摇头道:“不对,不对。你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内功?”
红袖气急,上前跳起给他一个爆栗。
“笨啦!我不是扮演丁典那个大胡子嘛!这一刀去势已尽,以他神照功的威力,你若不能做到节奏无懈可击,碰到他还是打不过啦!”
定安大是惊讶,单手比划了几下,忽然说道:“再来。”
小叫花再度入戏,双拳一翻,竟然使出了那晚丁典与任韶扬对战的拳路,丝毫不差!
定安还是同样的三刀,可第二刀却截然不同,这一刀非虚非快,卡着小叫花招式衔接的正中间。
霎时间,就让她避无可避,可那手刀依然指着喉头,红袖只能后撤一步。
就是这一步,让定安衔接第三刀,将全身火劲集中在那一撩上。
二人错身而立。
小叫花看着胸口粘上的面粉,一脸肃然地点了点头,粗着嗓子说道:“丁某所见刀客,当以阁下为最!”
定安一震,张大嘴呆住了一会儿,突然上前拉住红袖的手,叫道:“我明白了,原来是这样!”
经过这两日的修炼,定安努力苦练,才恍然大悟。
红袖所说的快慢刀路,比起原先“残焰刀法”那样只追求速度强攻,更留有余地,虚实、快慢结合。
快者压制,慢者变速。
一拖一斩之间,便可批亢捣虚,杀穿敌人的薄弱处。
红袖叉腰大笑:“明白了吧,这是龙门客栈的厨子教我的技巧,我也是学了一个时辰才弄懂。”说到这里,她面色有些复杂,“厨子是个好人,可惜他还是死在曹少钦的剑下。”
定安此刻却无暇陪她伤感,而是口中念叨不断:“虚虚实实,实实虚虚,由实化虚,由虚变实。”
心中既是惊奇,又是兴奋,只觉自己已经踏入了一个大门里,里面是自己从未窥探过的武学境界。
他想了会儿,又练了起来。
红袖听他练刀的声音时急时缓,转头看去,只见定安动作时快时慢,一刀大力劈出,旋身又软弱无力般回撩,跟舞蹈一般。
比起之前的粗粝迅猛,如今的刀法招式行云流水,姿态极妍。
红袖知道他正处在一个关键时间点,若是突破,武学便有质的飞跃。
于是轻手轻脚地出门,任他随心所欲练去。
下得楼来,红袖看到任韶扬正一人独占一张桌子。
他周围散着不少草纸纸屑。
有的如被利刃切开、有的冰冻褶皱、有的满是洞孔、更多是碎成了更细小的细屑。
而任韶扬此时正骈指夹着一页草纸,挑动不止,毫无声息间频繁更换招式。
草纸也随之软、硬、皱、折、展、抻变换不同形态。
从他额上汗迹来看,已然尝试许久了。
红袖见任韶扬汗水越发的多,便于是咚咚咚跑下去,给他倒了杯茶,推前。
“歇歇咯!”
任韶扬松开有些颤抖的手指,纸条轻轻飘落在杯子上。
红袖有些无奈:“咋练得没力啦?”说话间,就要将纸条取走。
可哪知一触之下,猛觉寒冰刺骨,有如针扎。
她吃了一惊,低头看去,只见原本冒着热气的茶汤遽然凉下,杯壁也开始挂了水珠。
“我尝试短时间内转换劲力,无视刚柔寒热,变换随心。”任韶扬吐了口气,拿起凉了的茶一饮而尽。
“用草纸练习,力求在不毁坏纸张的前提下,掌控圆融。”
红袖惊诧莫名:“瘸子,你若是能随意变换劲力,如臂使指,那岂不是能举手投足间,劲力凭空伤敌了?”话音甫落,手中的草纸呼的一皱,猛听咔地一声,碎成了细渣。
任韶扬笑道:“想的是好的,可还得练。”
红袖眼冒星星:“就算如此,瘸子你也足够能横行天下了!”
任韶扬哈哈大笑:“只要我练会了这功夫,江湖上能胜我的人不出三个。”
红袖见他高兴,自己也高兴起来,于是也倒了茶,和任韶扬碰了杯,咕咚咕咚一饮而尽。
任韶扬笑道:“红袖老师对定安的教学有成?”
红袖嘿嘿一笑:“幸不辱命!”
“定安平时看着憨憨的。”任韶扬点头道,“可他心思深,这些时日自觉拖后腿,如今打破心魔,是好事。”
说到这里,青年顿了顿,看了眼招呼要包子的小叫花,问道:“你修炼神照经了吗?”
红袖霎了霎眼,说道:“没有,练不成!”
任韶扬叹了口气:“你天生腑脏虚弱,纳气困难。就算留存一丝,也是散而不凝,没想到《神照经》也解决不了你的问题。”
红袖三两口将一屉包子吃了,扮了个鬼脸:“放心,内功不行,那就换个路子嘛!”
任韶扬没好气道:“心还挺大,你现在就是以命出刀。身体越来越虚弱,还笑得出来?”
红袖笑嘻嘻的,不以为意,反而又招手要了屉包子。
“瘸子,安心啦。我心中有感,只要咱仨在一块儿,我就死不了。”
“哼,你有信心我都没有。”任韶扬道,“天残地缺,加上一个贪吃的小叫花,你敢说我都不敢想。”
“那咋啦!”
红袖梗着脖子,叫道:“瘸子你,气机日渐圆觉,越来越像佛了!”指了指楼上,“断手,虽然是个铁憨憨,可他气运好啊,跟着他一定交好运!”
小叫花大拇指对着自己,“我任红袖,脑子灵便,天生就是抱大腿的命!有你俩在,死不了。”
任韶扬此刻竟无言以对,只得说道:“神神叨叨的。”
红袖嘿嘿一笑,又要了三屉包子,说是要把之前食欲不振给补回来。
任韶扬无奈一笑,从怀里掏出一页纸,递给她。
“既然内功学不了,那就练这个‘耳聪式’。”
“啊呀!”红袖惊喜道,“一只耳的神通你都弄来了?”
任韶扬笑道:“对啊,我外号‘摸尸小能手’。等学会了耳聪式,你就三式都集齐了。”
红袖没心没肺道:“奇怪,真奇怪!我能学的你们学不了。你们能练的,我也练不会。”
任韶扬摇了摇头:“这叫彼此互补。可假如有人兼具咱三人的优点,那一定是位绝世的强人,天生主角!”
“哼哼,有我红袖女侠在,你放心!”
红袖傲娇的昂了昂下巴:“等将来我厉害了,一定想办法教会你们!”说着猖狂一笑,“桀桀桀,你们可太需要我啦。”
任韶扬哈哈一乐,便一字一句,手把手地将“耳聪式”教给她,小叫花双目神光闪烁,只听一遍,就全部都记下了。
天色渐晚,店内江湖客越来越多,彼此之间谈话声音也越来越大。
他们说的不是别的,正是近来荆州发生的大事。
前几日北三怪,南四奇之死的消息已轰动江湖。
短短两天时间,南北武林人士赶赴荆州,准备为他们报仇。
期间血刀老祖被任韶扬宰杀的消息也传出。
这血刀老祖凶名之盛,威震中原,无论官民匪寇,无不闻之色变。
武林中人知道任韶扬所为后,顿生敬畏,报仇之心也无了。
此间,一个更炸裂的消息传来。
连城诀就在丁典和任韶扬手中!
这连城诀中记录的宝藏,是梁武帝留下的巨额财富,大明一朝,为此死伤无数人。知道了消息后,无论南北群豪,纷纷朝着荆州赶去,只为分一杯羹!
大堂内有人骂道:“他奶奶的,丁典这老小子出手真是狠毒,凡是去到凌退思府上的,无一活命!”
“可不是嘛,这几天闻风赶来的着实不少,可都被他砸碎了骨头,死的惨不忍睹。”
“他如此狠毒,可很是激怒了一些高手,一同都去了凌府,最后你猜怎么着?”
“怎么着?”
“哼,丁小子不当人子,竟然下毒!”
“啊?”
“他还会下毒?”
“不仅会下,而且剧毒无比,去到凌府之人,全被毒死啦!”
“什么?”
“丁典这小子趁机带着他的姘头逃走,找不到踪迹了。”
说到这里,这些人纷纷拍桌感叹,愤恨不已。
任韶扬听到这里,和红袖互看一眼,异口同声:“金波旬花!”
就在这时,有刀客问:“既然丁典找不到了,那为何不去找任韶扬,他不是也知道宝藏所在?”
此话一出,原本热闹的大堂顿时死寂一片,只有街上人来人往的叫嚷声,穿堂过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