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第51章 人为财死(求月票)
“你小子,还真是胆大!”
有人如梦初醒,两眼盯着他竖起拇指。
有老江湖嗤笑一声:“他妈的,那‘屠夫’把南北武林高手屠了个遍。曹少钦、血刀老祖、北四怪南四奇这些大人物都折在他手里,找他要宝藏?”
“我看你是寿星佬上吊嫌命长!”
那刀客被怼的面色一红,忍不住犟嘴:“那些暂且不论!听着名头大,谁知道手上功夫硬不硬?”
“硬?”那老江湖森然道。
这“硬”字刚出口,顿听仓啷一声,寒光陡闪,手中已一刀如闪电倏出。
“啊啊啊!”
刀客猛觉下身一凉,吓得抱头跪地,惊叫不止。
就见那人裤子被刀割了一道长长的口子,变成了开裆裤,虽未受伤,可却也惊慌失措,锐气大失。
“锵”地一声,老江湖单刀回鞘,嘲讽道:“就你这点微末之功,还敢说‘屠夫’的的功夫不硬?”
在场之人眼看老江湖刀法迅捷狠辣,无不噤声。
“小子,乱嚼舌头到现在还没死,可真是稀奇!”老江湖嘿嘿冷笑。
刀客吓得嘴唇翻白,连忙磕头,旁观众人见他裤子都湿了,显然已经被吓尿,再看另一边老江湖傲然自矜的风采,都觉开了眼界,啧啧称奇。
就在乱哄哄之际,猛见一大胡子跑进店里,大喊大叫。
“快去看南门城墙啊,上面有字!”
“什么字?”
那人跑的急了,半天说不出来,待喝了口茶顺了口气,这才缓过来,然后在众人的催促声中,慢慢说着。
“那字在城墙上,离地二丈。上面写着一句话:‘想得到宝藏吗?去找吧,所有的财宝都放在那里,江陵城南天宁寺’!”
就在这时,门外脚步声纷乱,呼喊声震耳欲聋,就看到许多人蜂拥而走,喧哗叫嚷,快步朝着城南方向而去。
众人呆了一呆,而后突然发了声喊,疯子一般地夺门而出,汇入人群队伍里。
其中就包括方才大出风头的老江湖。
还有那吓尿裤子的刀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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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乎一瞬间,人已散尽。
偌大的客栈大堂剩下任韶扬和红袖二人。
此时太阳已经落山,暮霭沉沉,随着门外喧嚣的远去,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腑的寒意。
那是种死亡的预兆。
红袖呆了呆,眼看客栈老板和小二都跑了出去,这才转头用大眼睛盯着任韶扬。
任韶扬道:“看我作甚?”
红袖秒变哭丧着脸:“额滴宝藏呀!”
任韶扬脸一黑:“咱又不缺钱,也没短你吃穿,哭啥哭?”
红袖嘟嘟囔囔:“就是心疼嘛,你说你,不拿也就算了,还要公布出来......”
任韶扬笑道:“说实话,还真不是我公布的。”
红袖好奇:“除了你还有谁干这傻事?”
任韶扬悠悠道:“有哇,一个右手缺了五根手指的年轻人。”
“他为啥公布?”
“他知道了师父没死,想要逼他出来......”
红袖叫嚷:“不对!”扳着纤纤手指一一数来,“想得到宝藏吗?去找吧,所有的财宝都放在江陵城南天宁寺!”抬头气鼓鼓地瞪他,“这明明就是你的语气嘛。”
任韶扬嘿然道:“那年轻人当时只写了‘宝藏在江陵城南天宁寺’这几个字。”
“我晚上热得睡不着,出来溜达的时候,和他聊了几句,等人走了就上去填了几笔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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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,三人下楼。
客栈老板和小二竟还没回来。
走出客栈取了驴车,发现街道人烟稀少,远不如前些时日的繁华。
定安昨日一直在楼上房间修炼,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,四顾观望之下,“咦”了一声。
“奇怪啊,今天咋没啥人嘞?”
任韶扬驾着驴车,头戴斗笠,回话道:“人为财死,鸟为食亡。”
定安听不懂:“啥意思?”
红袖吃着糕点,说道:“瘸子的意思是整个城的人都去争夺那连城宝藏啦!”
“蛤?”
定安嘴巴张大,一脸的呆愣。
“哎呀,别‘啊’啦。”红袖从包裹里掏出了一物递给他,“喏,换上吧。”
定安还没从震惊中醒过来,机械地接过,只觉触手柔软,针脚细密,他低头一看,却是一件黑布袍。
“小叫花,你真买啦?”定安惊讶抬头。
红袖噘嘴仰头,哼了声:“免得有人觉得穿我织的衣服丢人!”
“啊?嚯嚯......”定安不知道咋回答,只能摸着头憨笑不已。
“对了,瘸子你衣服也坏了,换上吧!”红袖又从包裹里拿出两件衣服,递给车外的任韶扬。
任韶扬接过,一件是白布袍,另一件竟是黑色的披风。
他没看白袍,而是伸手摸了摸披风上斜斜歪歪的针脚,笑得很开心。
“小叫花,我俩一黑一白,你不觉得像‘黑白无常’么?这是去参加婚宴还是给人送终......”
“哎呀~!”
定安跳了起来,一把捏住他的嘴,恶狠狠道:“瘸子,咱俩第一次见面你就气晕我,如今我师妹大婚,你可不能再说些怪话!”
任韶扬嘴唇被捏得如同鸟喙,说不得话,只能耸了耸肩。
定安大声道:“不能说怪话,行不行?”
任韶扬“嘴在人手”,只得点点头,还举手发誓。
定安这才笑着松开了手。
二人将破烂的黑袍换下,换上小叫花买来的黑白袍子。
下一刻,两个俊朗的青年出现,一左一右立在红袖身边,真像黑白双煞一般。
三人驾着驴车朝东门前行,就在这时,忽听远处一阵喧哗。
他们转头看去,遥见街道涌来一大群人,个个神色慌张。
忽听一个大嗓门叫道:“我的天爷,天宁寺塌了!所有的宝藏全都落到水里,冲走了!”
又有个沙哑的声音哭道:“晚啦,我的宝藏啊!”
有个尖细的声音骂道:“去你奶奶的!啥叫你的宝藏?官府的人,锦衣卫都派人来了,又怎么样呢,宝藏上有毒!都陷在里面了!”
“妈妈的!”大嗓门啐了口,“埋宝藏的真不是个东西,竟然下毒!”
“是呀是呀。”沙哑声音继续道,“满满一寺庙的宝藏啊,我都没参观参观,就这么没了,怪可惜的。”
“哎,那尊金佛一丈来高的,我是不信有毒的。”
众人越说越生气,越说越激动,到最后竟然都摊在大街上,忍不住嚎啕大哭。
一次逆天改命的暴富机会,就这样没啦!
任韶扬三人把脑袋探出车外,跟三只哈士奇似的。
红袖突然释怀道:“幸亏咱们没去。”
任韶扬哈哈一笑:“昨天不知道谁躲在被窝里哭呢!”
定安想了想,憋出一句:“好像是小叫花?”
红袖一呆,没好气地斜睨他一眼:“就你话多!”
定安:“(´・_・)`”
就在小叫花扯着定安的耳朵吼他的时候。
任韶扬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,面容憨厚的青年身影。
只见他牵着一名妇人的手,抱着熟睡的女童,正朝着城外走去。
似乎感受到了目光,那青年转过头来,看到驾着驴车的青年,相视一笑。
一者抱拳,一人躬身。
任韶扬打了个唿哨,驴车欢快地跑了起来。
彼此错身而走,江湖路远,不再相见。
这时,小叫花“咦”了一声,问道:“瘸子,你发现没,驴子好像脚程变慢啦!”
任韶扬头也不回道:“是变重了。”
“你也没胖嘞!”
“铁钎变重啦~!”
迎着朝阳,驴车缓缓消失在了远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