摄魂凰途满级催眠师穿成侯府弃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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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 ·退婚风波·初试锋芒

“李、李管家!柱子和王五…没气了!刘三也…也废了!”一个跑过去查看的仆役连滚爬爬地回来,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。

巷口,荣王府管家李福那张刻薄的脸瞬间铁青。他几步冲到花轿前,猩红的轿帘上喷溅的鲜血还在往下淌,浓重的血腥味直冲鼻腔。地上,柱子瘫软如泥,王五捂着脖子嗬嗬作响,身下洇开一大片暗红,刘三则像破麻袋一样歪在石墩旁,生死不知。

李福的三角眼里射出毒蛇般的寒光,猛地掀开那染血的轿帘!

轿内光线昏暗。沈璃背靠着轿壁,嫁衣凌乱,长发披散,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,嘴唇毫无血色,整个人如同狂风暴雨中即将凋零的残花。然而,当轿帘掀开的刹那,她缓缓抬起头——

那双眼睛!

李福心头猛地一悸,像是被冰锥狠狠扎了一下!那根本不是传闻中怯懦病弱的沈家大小姐该有的眼神!深不见底,冷冽如万载寒潭,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,却又仿佛蕴藏着能将人吞噬的漩涡。只一眼,就让他后背瞬间爬满了冷汗。

“突发恶疾?”李福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,带着惊疑和强压的怒火,他指着地上的惨状,嘴角扯出一个狰狞的冷笑,“沈大小姐这‘恶疾’…发作起来够烈啊!一口气放倒我荣王府三条汉子!”

沈璃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晃,精神力透支和身体虚弱的双重折磨让她眼前阵阵发黑。不能倒下!绝不能在这里倒下!她狠狠咬住舌尖,剧痛伴随着浓郁的铁锈味在口中弥漫,强行刺激着濒临崩溃的神经。

“呃…呕……”她猛地弯下腰,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干呕声,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,如同秋风中的落叶。呕了几下,她猛地抬起头,嘴角竟不受控制地溢出一大股粘稠刺目的白沫!眼神瞬间涣散,失去了所有焦点,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,直挺挺地、重重地向前栽倒下去!

“小姐!”陪嫁的小丫鬟青黛吓得魂飞魄散,尖叫着扑过去。

李福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后退一步!看着沈璃倒在地上,身体还在不自然地抽搐,口角的白沫越来越多,脸色由惨白迅速转为骇人的青灰,呼吸微弱得几乎断绝——哪里还有半分刚才那瞬间的冰冷杀气?分明就是个突发恶疾、命悬一线的垂死之人!而且这症状…诡异得令人头皮发麻!

“晦气!真他娘的晦气!”李福的脸色难看至极,像是生吞了一只苍蝇。新娘子死在半路,还是这么个七窍流涎的恐怖死法?荣王府的脸还要不要了?王爷的怒火他绝对承受不起!“快!快把她抬回镇北侯府!就说…就说沈大小姐突发恶疾,命悬一线,无法成礼!退婚!立刻退婚!”

荣王府的人如蒙大赦,七手八脚地将还在微微抽搐、口吐白沫的沈璃像丢烫手山芋一样塞回花轿,连带着那两具尸体和一个重伤号,狼狈不堪地掉头,逃也似的直奔镇北侯府。

……

镇北侯府,朱漆大门紧闭,透着一股沉沉的暮气与衰败。当挂着荣王府标志的马车和那顶刺目染血的花轿停在门前时,大门吱呀一声,带着沉重的滞涩感缓缓开启。

当家主母柳氏扶着丫鬟的手,款步而出。她一身簇新的绛紫色缠枝纹袄裙,发髻梳得一丝不苟,插着赤金步摇,脸上敷着厚厚的脂粉,却掩不住眼底的刻薄与算计。庶女沈娇紧跟其后,穿着桃红撒花裙,满头珠翠,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。

“哟,这不是荣王府的贵人吗?”柳氏捏着嗓子,声音尖利得能刮破耳膜,目光扫过血迹斑斑的轿帘,眼中的恶毒几乎要溢出来,“怎么?新娘子刚出门,就给抬回来了?莫不是…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?”

李福忍着气,硬邦邦地一拱手:“沈夫人!贵府大小姐在花轿上突发恶疾,口吐白沫,抽搐不止!眼看就不行了!我们王爷福薄,可不敢要这等晦气的病秧子!人,我们原封不动地送回来了!这婚,退了!”他手一挥,几个仆役粗暴地将“昏迷不醒”、嘴角还残留白沫的沈璃从轿中拽出,像丢垃圾一样重重推倒在侯府门前的冰冷石阶上!

“什么?退婚?!”柳氏故作惊讶地拔高了声调,随即猛地一拍大腿,换上一副痛心疾首、如丧考妣的模样,指着瘫软在地的沈璃哭嚎起来,声泪俱下,“我苦命的璃儿啊!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!好好的福气都接不住啊!荣王府那样的泼天富贵,别人求都求不来,你怎么就…怎么就无福消受啊!你这不省心的病痨鬼,怎么就不死在花轿里干净!也省得回来丢人现眼,连累我们整个侯府跟你一起没脸啊!”

沈娇也立刻上前,蹲在沈璃身边,用帕子假意擦拭沈璃嘴角(实则狠狠按了按),声音娇滴滴的,却字字淬毒:“就是啊,大姐。母亲为你操碎了心,好不容易攀上荣王府这门亲事,你倒好,自己身子骨不争气,把天大的福气都作没了!真是天生的贱骨头,扶不上墙的烂泥!”

周围的仆妇下人噤若寒蝉,看向沈璃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幸灾乐祸。一个面相凶恶、身材壮硕的婆子(柳氏心腹张嬷嬷)趁机上前一步,假惺惺地伸手去搀扶沈璃:“大小姐快起来,地上凉…哎呀!”她嘴里说着关切的话,枯瘦如柴的手指却如同铁钳般,狠狠掐在沈璃胳膊内侧最柔嫩的软肉上,用力一拧!同时压低声音,恶毒地咒骂:“没用的东西!夫人的脸都让你丢尽了!还不快滚进去!”

钻心的剧痛传来!

就在张嬷嬷的手指触及皮肉的刹那,原本“昏迷”的沈璃,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!

下一秒,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,沈璃动了!

她没有如张嬷嬷所愿地痛呼或摔倒,反而借着张嬷嬷“搀扶”的力道,猛地挺直了腰背,稳稳地站住了!动作之快,之突兀,让张嬷嬷都愣住了。

紧接着,沈璃的右手快如鬼魅!食指和中指并拢,精准无比地、带着一股刁钻的寸劲,狠狠点戳在张嬷嬷右臂肘关节内侧的麻筋之上!

“哎——哟喂!”张嬷嬷只觉得整条右臂瞬间传来一阵难以形容的酸、麻、胀、痛!仿佛有千万只毒蚂蚁顺着骨头缝往里钻!整条手臂瞬间失去了所有知觉,软塌塌地垂落下来,像一条被抽了筋的死蛇!她惊恐地瞪圆了浑浊的老眼,如同白日见鬼般看着沈璃!

沈璃看都没看她一眼,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棱,缓缓扫过柳氏、沈娇,以及那些面露鄙夷或幸灾乐祸的仆从。她的声音不高,甚至带着一丝大病初愈的沙哑,却清晰地穿透了柳氏的哭嚎和沈娇的娇叱,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与不容置疑的威严,砸在每一个人的耳膜上:

“侯府的规矩,何时轮到奴才骑到主子头上了?”

死寂!

绝对的死寂笼罩了整个侯府门前!

柳氏脸上的假哭瞬间僵住,如同戴了一张拙劣的面具。沈娇得意的笑容凝固在脸上,手中的帕子掉在地上都浑然不觉。仆从们如同被施了定身法,大气不敢出,看看地上捂着瘫软右臂、疼得冷汗直流、面无人色的张嬷嬷,又看看石阶上那个明明摇摇欲坠、脸色苍白如纸,眼神却冷得能把人血液冻结的大小姐,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!

“反了!真是反了天了!”柳氏终于从巨大的震惊和羞怒中回过神来,气得浑身肥肉都在颤抖,涂着蔻丹的手指哆嗦着指向沈璃,声音尖利得变了调,“把这个目无尊长、忤逆不孝的孽障给我关进柴房!没我的命令,谁也不准给水给饭!我倒要看看,饿上三天三夜,她还能不能这么硬气!”

几个膀大腰圆、早就摩拳擦掌的仆妇立刻凶神恶煞地扑了上来,粗暴地架起沈璃的胳膊。

沈璃没有反抗,任由她们像拖拽货物般将自己拖向府内那深不见底的阴影之中。只是在被拖过柳氏身边时,她微微侧过头,嘴角勾起一丝冰冷到极致、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弧度,深不见底的眼眸深深看了柳氏一眼。

那眼神,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过脖颈。

柳氏被她看得心头猛地一跳,一股莫名的、深入骨髓的寒意瞬间笼罩全身,让她激灵灵打了个冷战!

阴暗,潮湿,腐朽的木柴气味混杂着灰尘,直冲鼻腔。

沈璃被狠狠掼在冰冷的柴房地面上,厚重的木门在身后“哐当”一声关上,落锁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刺耳。光线被隔绝,只有门缝透进几缕微弱的光,勉强勾勒出杂乱柴堆的轮廓。

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让她微微蹙眉。这具身体实在太孱弱了,门口那几下爆发,加上一路的拖拽,几乎让她散了架。喉咙干得冒烟,胃里空空如也,强烈的饥饿感和虚弱感如同跗骨之蛆。

但她没有时间自怜。

零的意志如同最坚硬的合金,瞬间压制了身体的不适。她靠着冰冷的墙壁坐直身体,闭上眼,开始整理脑海中属于原主沈璃的记忆碎片,同时调动全身感官,感知着柴房内的一切:堆放的木柴形状、地面的湿滑程度、空气的流动…

门外传来刻意压低却依旧能听清的对话:

“…张嬷嬷的手到现在还抬不起来呢,真是邪门了!”

“嘘!小声点!夫人说了,让她在里头自生自灭!饿上三天,看她还有没有力气发疯!”

“哼,一个病秧子,装神弄鬼!李嬷嬷,夫人让您去‘开导开导’她,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!”

“知道了。”一个沙哑阴冷的声音响起,带着浓浓的不屑。

锁链哗啦作响,柴房的门被推开。一个身材肥胖、满脸横肉的老嬷嬷端着半碗浑浊的冷水走了进来,正是柳氏的另一心腹,李嬷嬷。她三角眼里闪着恶毒的光,像打量砧板上的鱼肉。

“哟,大小姐,柴房住得可还舒坦?”李嬷嬷阴阳怪气地开口,将水碗重重往地上一顿,脏水溅了沈璃一身。“夫人心善,赏你口水喝,别不识抬举!”

她走近两步,居高临下,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沈璃脸上:“别以为在门口耍了点花招就能翻天!在这侯府后院,夫人就是天!你这条贱命,是捏在夫人手心里的!识相的,就乖乖认命,以后夹着尾巴做人!不然……”

李嬷嬷伸出粗短黝黑的手指,带着一股恶风,狠狠戳向沈璃的额头:“有你的苦头吃!”

就在那手指即将触及皮肤的刹那!

沈璃猛地抬头!

那双在黑暗中浸润过的眼眸,此刻如同两点燃烧的幽冥鬼火,带着一种非人的冰冷和疯狂,直勾勾地撞进李嬷嬷的眼底!

“啊!”李嬷嬷猝不及防对上这样一双眼睛,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,惊叫一声,戳出去的手下意识地僵在半空,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!

就是这一瞬间的失神!

沈璃身体后仰,看似虚弱地向后倒去,左脚却极其隐蔽地、精准地钩在斜后方一根凸起的、手臂粗细的柴火上!

咔嚓!噗通!哗啦——!

那根柴火被她的巧劲一带,猛地向前滚动,正撞在李嬷嬷脚踝上!李嬷嬷只觉得脚下一股大力传来,重心瞬间失衡!她惊恐地挥舞着双臂,肥胖的身体像个沉重的麻袋,狠狠向前扑倒!脸直接砸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,鼻子瞬间涌出鲜血!更倒霉的是,她扑倒时打翻了那碗脏水,浑浊的水混着她脸上的血,糊了满头满脸,狼狈不堪,发出杀猪般的惨嚎。

“噗…”门外偷看的小丫鬟忍不住笑出了声,又赶紧捂住嘴。

沈璃依旧“虚弱”地靠在墙角,脸色苍白,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意外。她看着地上挣扎蠕动的李嬷嬷,如同看着一只掉进陷阱的肮脏蛆虫,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、冰冷的弧度,声音轻得像叹息,却带着刺骨的寒意:

“嬷嬷年纪大了,走路可要当心些。这柴房路滑,万一摔出个好歹,夫人身边可就少了个得力的人了。”

李嬷嬷又惊又怒又怕,看着沈璃那副“无辜”又带着诡异笑容的脸,听着那仿佛来自地狱的低语,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!这大小姐…是恶鬼!绝对是恶鬼附身!她连滚爬爬地、带着满身污水和血渍冲出柴房,连狠话都忘了放,活像后面有索命的无常在追。

门外很快恢复了寂静,只剩下李嬷嬷仓惶远去的脚步声和压抑的抽泣。

不多时,柴房那扇破旧小窗的缝隙里,被悄悄塞进一个冷硬的、带着麸皮的杂粮馒头,还有一小包用油纸包着的、散发着淡淡药味的粉末。一个细若蚊呐、带着颤抖的声音传来:

“小姐…小心…药…”随即是细碎慌张的脚步声快速跑远。

沈璃拿起那包药粉,凑到鼻尖闻了闻。是普通的止血消炎药粉,品质低劣,但在此刻,无异于雪中送炭。

她掰下一小块馒头,慢慢咀嚼着。粗粝的口感刮过喉咙,黑暗中,她的眼神却锐利如鹰隼,穿透腐朽的木柴,望向侯府深处那片灯火辉煌的院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