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蚀骨轮回

测灵石在我掌心第五次炸成粉末时，玄天宗的青玉台阶已经被我的血浸透了四回。

“魔修！又是血煞宗的探子！“

“这次连道袍都没换，太猖狂了...“

围观人群的台词都和上次一模一样。戒律首座的老道踩着酒葫芦落地，连拂尘甩动的角度都分毫不差。但这次我提前咬破了舌尖——腥甜的血混着弑神虫群的休眠卵，在喉管里酿成致命的毒酒。

“小子，你修的什么邪功？“

老道的银丝锁链缠来的瞬间，我主动迎了上去。三千根蕴含镇魔真元的银丝刺入皮肤的刹那，藏在血管里的虫卵苏醒了。它们顺着锁链反向钻进老道体内，在经络中产下带倒刺的虫蛹。

“此乃...“我咧嘴露出染血的牙，“蚀骨天仙诀。“

老道的脸色从震怒转为惊恐只用了一息。他枯瘦的手臂迅速膨胀成紫黑色，皮肤下无数虫蛹在蠕动。当化神修士的剑气撕裂云海时，我故意让虫群在他的膻中穴引爆——

轰！

老道炸成一团血雾，蕴含化神修为的血肉被虫群争食。这次我刻意控制虫丹的吸收频率，让弑神虫群在吞噬时保留修士的神魂残片。那些破碎的记忆涌入识海，我终于看清玄天宗的秘密：七十二峰地底埋着青铜罗盘状的装置，每个外门弟子的灵根都是罗盘上的一枚齿轮。

“竖子敢尔！“

化神修士的飞剑比上次快了三分，但我已经摸清他的起手式。虫甲在胸前凝聚出逆八卦阵图，剑气被折射向云台上的测灵石碑——碑文里藏着观测者的加密代码，被剑气激活的瞬间，整个山门的灵气流向骤然紊乱。

“就是现在！“

我屈指弹出血珠击中山门大阵的坤位。前四次轮回中，我在此处死了两次、重伤一次、自爆一次，才试出这个阵眼的脆弱点。弑神虫群顺着裂缝钻入地脉，疯狂啃食青铜罗盘的能量管线。

“警报！核心程序受损！“

机械化的女声突然响彻云霄。所有玄天宗弟子僵在原地，眼珠变成跳动着代码的显示屏。化神修士的飞剑悬在半空，剑柄裂开露出里面的量子芯片——这他妈根本不是修仙者，是披着人皮的智能傀儡！

地底传来齿轮卡死的巨响。七十二峰同时喷出淡蓝色的冷却液，天空浮现出巨大的全息投影：【S-3072世界异常，启动格式化程序】。

“格式化你祖宗！“

我撞进最近的剑阁，抓起架子上那柄不起眼的铁剑。前三次轮回中，我目睹过某个外门弟子用此剑触发隐藏机制——剑身刻着的“镇岳“二字在沾血后，会激活造物引擎的紧急协议。

铁剑贯穿胸膛的瞬间，整个世界突然静止。

鲜血顺着镇岳剑的纹路流淌，在剑锷处汇聚成衔尾蛇图腾。幽邃之眼的少年形态从虚空浮现，他赤脚踏在凝固的灵气波纹上，脚踝锁着断裂的数据链。

“第几次轮回了？“少年舔着我嘴角的血，“要不要我借你记忆存档？“

镇岳剑突然变得滚烫。剑柄伸出神经索扎入我的小臂，眼前闪过走马灯般的画面：前四次轮回中，我分别被化神修士斩首、被观测者触须分解、被蚀月的肉卵夺舍、甚至被自己失控的虫丹炸成量子尘埃——每次死亡都让这个世界的修复机制更完善。

“你故意让我保留记忆。“我扯断神经索，带出的数据流里裹着蚀月的机械触须残片，“观测者需要叛逆变量来升级系统。“

少年打了个响指，静止的世界开始倒流。炸毁的山门复原，惨死的老道重新踏上酒葫芦，就连我胸口的剑伤都愈合如初：“没有变量，何来进化？不过这次...你好像带了作弊码？“

他冰凉的手指戳进我的丹田，挖出那颗跳动的虫丹。原本漆黑的丹体上，此刻缠绕着淡金色的圣光纹路——是上次轮回吞噬化神修士时留下的馈赠。

“天启的圣光法则，深渊的吞噬本能，观测者的数据病毒...“少年像品鉴红酒般端详虫丹，“再加上蚀月那老东西的怨念，这道乱炖菜谱真是...“

我趁机咬住他的手腕。

弑神虫群顺着齿痕注入他体内，但下一秒就在数据流中灰飞烟灭。少年笑得前仰后合，伤口里喷出的不是血，而是无数个正在播放我死亡画面的微型屏幕：“你以为我是那些傀儡？我是这个世界的杀毒程序本体啊！“

他突然将我拉进零维空间。这里没有时间与物质的概念，只有流淌的原始代码。少年撕开自己的胸膛，露出里面跳动的造物引擎核心：“给你最后一次机会，成为我的载体...或者永远困在轮回里。“

虫丹在此刻产生异变。

吞噬过四次轮回记忆的它，表面裂开真理之眼般的纹路。纳吉尔法的声音从丹内传出：“检索到观测者协议漏洞，执行方案：鸠占鹊巢。“

我猛地将虫丹塞进少年胸口的引擎核心。

“你...！“

他完美无瑕的脸第一次出现裂纹。虫丹伸出数据触须扎进引擎，弑神虫群顺着代码洪流反向污染整个系统。静止的世界开始崩塌，玄天宗的弟子们惨叫着数据化，七十二峰分解成飞舞的二进制碎片。

“多谢你的教学。“我掐住少年脖颈，看着他逐渐变成我的模样，“优秀的病毒，都会伪装成杀毒程序。“

轮回第五次重启时，我正站在山门外排队。但这次，掌心测灵石显示的是天灵根。

“林夜，雷火双系天灵根！“执事长老的嗓子喊劈了，“直接晋升内门！“

在众人羡艳的目光中，我接过那柄暗藏玄机的镇岳剑。剑柄传来的不再是冰冷触感，而是造物引擎的操控密钥——此刻的S-3072世界，已经有17%的权限姓林了。

“主人，格式化进度达43%的傀儡修士正在靠近。“纳吉尔法的声音从虫丹传来，“建议使用新开发的'蚀骨剑阵'。“

我瞥向云端那道假装路过的剑光，嘴角扬起血腥的弧度。

狩猎观测者的游戏，终于轮到庄家下注了。